第二十五章 九天杀童

见玉面终于松了口，龙女忍不住松了口气，拍着胸脯，脸上挂起了笑容，心中叹道：“终于，把这小妮子算是唬住了。等到了蛇灵那里，可就由不得你了。”

抬起头，龙女仔细打量着玉面，不得不承认，玉面长得很漂亮，即便是龙女自认为美貌过人，但面对玉面不得不甘拜下风。尤其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天真无邪，最能勾魂夺魄，龙女心中暗叹一声，只要见了这双眼睛，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逃得掉，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逃掉。

龙女忍不住心中产生一丝悲哀，这丝悲哀不是因为可怜玉面，而是因为面对玉面相似的情景，忍不住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。相同的家境，相同的一切都是那么相似，结局却绝不能相同。龙女暗暗告诉自己，哪怕是再讨厌那只虫，也必须接受，她不想成为下一个玉面。

龙女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低声的抽泣玉面，拍打着她的后背，缓缓说道：“妹妹，好些了吗？最好，还是快些，别让蛇灵将军等急了。要不然，伯父可就凶多吉少了。”

玉面坐起身来，对着龙女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，“姐姐，我马上就好，马上就好。”接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，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，低着头慢慢说道：“我看，我还是先收拾一下，免得，我这副模样出去，惹得蛇灵将军不快。姐姐，你先出去吧，我马上就好。”

龙女看了看玉面的神色，并无异常，放下心来，想来这个小妮子应该没有发现才对，但还是忍不住对她说道：“那好，姐姐我先出去了。化妆所需要的东西都在那边的梳妆台上，妹妹快些。”

玉面点了点头，看着龙女缓步迈出，关上了房门，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少变化，神情伤感，走向一旁的梳妆台，心不在焉的梳妆着。大约一刻钟后，玉面走出房门，对着门旁的龙女面无表情道：“走吧，姐姐。”

龙女在此扫视了一下玉面，此时的玉面面无表情，略带悲色，虽然失去了原先的天真活泼，却又隐去了原先的稚嫩，反而更加的勾魂夺魄，龙女满意一笑，拉着玉面的手笑道：“妹妹，放心吧，就你现在这副模样，别说男人了，就连姐姐也忍不住动心。”

玉面苦笑一声，“姐姐说笑了，走吧！”

“嗯！”龙女看着勾人心魂的玉面隐隐生出一股嫉妒之心，但很快就被平灭，想起面前这个美人，很快就要踏入火炉，而且将要家破人亡，心中的嫉妒之心也不再有。心想，漂亮有什么用，女人若是无脑，再漂亮也不过是祸水罢了，不但祸害家人，还祸害自己。

玉面老老实实的跟着玉面，低着头颅，看不出来脸上的表情，双手无意识的互相纠缠着，偶尔抬起头看了看前面走的飞快的龙女，然后又低下头，缓缓地踱着步子，心中暗叹道：“父亲啊，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？”

与此同时，玉面时刻思念的父王，却遇上了一个大麻烦。

牛奎看着身前的一队人马，缓缓的呼出一口气，试探着说道：“天猷副元帅？”

那人点点头，也不否认。一双眼睛放肆的打量着牛奎，上上下下看了个遍，忽然摇了摇头，“不像，太不像了。”

牛奎忽然感到有些好笑，问道：“究竟是哪里不像，惹得副元帅心中不快。”

天猷看着牛奎，缓缓说道：“你就是那个盗取了西海神风珠的那个牛魔王吧，看你也是一个好汉子，怎么做出偷窃这种勾当。若说是你旁边的那只猴子，畏畏缩缩，猴头猴脑的，看起来倒还像，可是你，着实不像。”

事实上，也确实如此。牛奎如今的模样和前世相差不大，是一个憨厚的年轻人的模样，任谁看见，对他的第一感觉，就是老实，谁也不会将他看做一个小偷。而禺狨王则不同，猴身未退，一双眼睛有受于本性四处打量，看起来却是惹人怀疑。

止住了一旁愤怒的禺狨王，牛奎牧师天猷笑道：“偷窃神风珠，实属事非得已，我也不想狡辩。只是，神风珠已经还给敖闰了，也给他陪过礼，道过歉，因此，我倒没觉得做的有何不对。”

天猷点了点头，丝毫不觉得诧异，“我看的果真没错，你确实到是一个汉子。只是，西海原本一派祥和，但蛟魔王兴风作浪，为一己之私，而搅动西海，致使水族死伤无数，罪不容诛。而本将受命于天，下天除妖，你却助纣为虐，阻拦本将，还敢说做错了。”说吧，一双眼睛，直放精光，直直的盯着牛奎，这并非他动用了什么神通法力，要偷袭牛奎，而是他直指本心，释放出自身的威势，让牛奎无可辨别。

牛奎直直的看着他，眼睛转也不转，片刻之后，缓缓说道：“我不清楚这些，我和蛟魔王也并无私情，甚至不久之前，我两还曾动手，他身上所受的伤，就是我造成的。”

天猷看着牛奎，脸上终于产生了一丝变化，诧异道：“那你，为何还要助纣为虐？”

牛奎露出一副笑容，依然是那样憨厚的……傻笑，“因为，他是妖，而你们是神。”

天猷愈发诧异，指着牛奎哭笑不得道：“仅仅是因为这样？”

牛奎点点头，“仅仅是因为这样。我曾经也观察过人类的村庄，无论一个村庄里的人，发生什么样的龌蹉，但要是自己村里的村民被外来人欺负，那他们就会团结起来，绝对不可能见死不救。所以，你说呢？”

天猷郑重点点头，在此打量着牛奎，不复原先的肆无忌惮，神色之中甚至有一丝敬畏，半晌，微微叹道：“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妖怪，从来没有。那些妖怪，要么，为了自己的利益，不择手段，多年的手足也能抛弃，哪怕是血缘之情，也能够当做交易的筹码。可是你，和他们不同。”

牛奎微微一笑，看着面前的天猷慢慢说道：“有时候，我很好奇，为什么我们妖族天生强健，拥有法力神通，而且也不畏惧死亡，要说智慧，我们修行多年，也不少。但是，为什么，那么柔弱人类却占据了四大洲，主宰了一切。他们天生弱小，没有法力，而且，一声恐怕大多时候也不能跳出自己的圈子，见识短小。可是，正是这柔弱的人类，占尽了四大洲，使得我们妖族无处生存。”

天猷嘴唇蠕动，想说什么，却也说不口。说什么呢？是圣人的眷顾，天命的使然，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。这些理由或许全都有，全都对，但天猷隐隐觉得，或许这些都不对，还有其他的理由。他抬起头，看着面前那个憨厚的青年，或许，他会给自己答案。

牛奎不负天猷的托付，缓缓开口说出了答案，“我也不清楚，因为，我没有经历过那一切，没有经历过巫妖大战，没有经历过封神之战，但我想我也有我的答案。”说着低下头看了看脚下的大地，慢慢说道：“我们妖族，互相残杀，其实，每年人类杀死的妖族并不算多，大多的，都是自相残杀而死。而人类面对我们妖族，即使内部不和，但对于我们却一致仇视，此消彼长之下，想不灭亡也不成。”

最终牛奎看着天猷，收起了笑容，一副郑重道：“你别把我想的太高大，我不想死，就这么简单。而我，也不想我的子孙，我的同族惨死。所以，我希望我们妖族能够停止残杀，能让我们的子孙有一块地方安然生存。”

天猷没有笑，这幅言论无论是谁说出去别人都会笑，但牛奎说出去却给人一副真诚的感觉，天猷觉得，他说的的确是真话。微微摇摇头，天猷叹气道：“你说的很对，但是，这却不是我能放过你的理由，你说得越多，只能更让我坚定除掉你的决心。能够有这样的见底，纵然是法力底下，最终也会成为一个泼天大妖。而你，法力也不低，相信，若是不死，过一段时间，你必然要名动天下。”

牛奎微微一笑，摇了摇头，“我不想成为什么泼天大妖，也不像名动天下，我只想，好好地陪着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，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家园。”

天猷闭上了双眼，缓缓道：“有些事，身不由己。”

牛奎咧嘴一笑，“身不由己，说得好。动手吧，说得够多了，老牛我感激你能看得起我，陪我说那没多话。但，我还想回家吃饭，最好，还是快些解决。”

天猷睁开双眼，精光四射，长枪一摆，对着牛奎道：“今日，我本想将你们全部除去，但现在看来，除掉你就够了，值得了他们全部了。你值得我敬佩，这些人，我会放过他们，只你我两人动手，可好？”

牛奎咧嘴一笑，提起长棍正想动手，突然感觉袖子被人拉住，转头一看，正是禺狨王。只见禺狨王咧着嘴怒视天猷，笑着说道：“想要挑战我兄长，就让我试一试斤两！”

天猷目视禺狨王，轻轻一笑，缓缓说道：“你不错，可惜我今日不想和你打，但我给你找了你个好对手。杀生，出来吧！”

随着天猷话音刚落，天猷身后走出一个小孩，手中却拿着与他尺寸不相匹配的大刀，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却是，他身上的杀气，触目惊心。童子看着禺狨王，缓缓开口：“九天杀童，请赐教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