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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5章:功亏一篑 (第1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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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啊,孤绝、霸傲,带着一种凛凛皇威,沛然如同王者莅临。

这已然不能称之为嚎叫,而是应该称为王者之啸!

随着这一声啸,次第不绝的狼嚎声随之而起。从四面八方,从山林之间,铺天盖地而来;又如大江之水,连绵不绝,恍恍如浊浪滔天一般。

那声音初时还在极远,但不过片刻间,便已然如在咫尺。

整个营地似乎猛的一静,但转瞬间便又轰的一声炸了锅。大大小小几个营帐中,如同崩溃了的蚂蚁窝似的,呼啦啦涌出了无数的人来。

这些人个个面带惊慌之色,衣衫不整。甚至有的人只着**,赤着两条生满卷毛的大腿,就那么光着脚,似乎连寒冷都已忘却了。

呯,呯呯,叭——

短促的火枪声零星响着,阵阵的烟气腾起。这是那些惊慌失措的人,正在盲目的胡乱射击着。

中军大营中跑出两个一脸络腮胡的大汉来,各自手提着一支短铳,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声喝叱着。

从声音中能听出来,这正是方才在中军帐中的那两个人:荆棘花伯爵和伊利耶夫斯基。

只不过此时两人口中喊出的话,却不是之前两人私下里闲聊时的语言了,而是一种发调古怪的语言,阿鲁尔有些听不太懂。不过倒是能从其中的手势和推断,大体明白里面的意思。

但是明白归明白,他这会儿却是顾不上去分辨了。这冷不丁的一闹,他再想偷偷溜走的可能是没有了。尤其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,前后不着调的,简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显眼,便想躲都没地儿躲去。

初时的混乱中,便算有人看到了他,也顾不上去管他。但此刻当荆棘花伯爵和伊利耶夫斯基两人来到,顿时便一眼看到了他。

“嗨,小子,你!对,就是你!别动,把手举起来,慢慢的,举过头顶,对,好孩子,就是这样。现在,告诉我,你是什么人?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军营里?”伊利耶夫斯基先一步发了话,摆头示意几个士兵将阿鲁尔围起来,一边开口问道。

另一边荆棘花伯爵大声的喝叱着聚集起来的士兵,分派往各个制高点和险隘处把守。待到吩咐完毕,这才又扭头冲伊利耶夫斯基大声道:“伊利,赶紧问明白,我们怕是时间不多了。”

伊利耶夫斯基高声应着,荆棘花伯爵目光瞟了阿鲁尔一眼,便匆匆忙忙的去了。这只是一个落单的鞑靼人而已,不值得他为此分心。外面忽然被大群的狼群围过来,偏偏派出去的人却一个都没回来,这让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阴霾。

那可是足足两百人啊。两百人竟一个都没回,甚至连个信儿都来不及回报,可见这外面的狼群是何等的可怕可怖。

要知道,派出去的那两百人的目的,就是对付这群狼群的。他们配备精良,弹药充足,可结果他却连哪怕一声枪声都没听到,这简直让人细思恐极。

没了那两百人,营中便只剩不到百人的士兵,又是仓促应战。或许能借着大营的设施防御一时,但要想击退这些狼群却是力有不逮。眼下,只能先顶一阵儿,然后趁着这宝贵的时间安排好撤退的事宜了。

荆棘花伯爵去了,这边伊利耶夫斯基的枪口已经抬起,对准了阿鲁尔,脸上明显露出了焦急不耐的神气。

阿鲁尔只觉得一颗心似乎都被揪住了,面色大变之际,脑海中飞速的转动着,以应付接下来的生死之局。

“将军,这位将军,请不要杀我,我只是一个牧民,一个走失的牧民。是的,我迷路了,然后晕倒了,然后又被你们救回来了。就是这样,我不是奸细。”他颤声叫着,努力的让话语清晰,并且慢慢转动着身子,让对方看清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能产生危险的东西。

“哦?你就是那个被我们捡回来的幸运小子?”听到了阿鲁尔的分辨,伊利耶夫斯基明显有了些放松,一边问着一边转头看向卫兵。

卫兵小心的近前看了看,然后转身对着伊利耶夫斯基点点头,表示没错。

伊利耶夫斯基作为这个营地的两个最高指挥官,当然早知道了阿鲁尔的存在。但是因为之前的变故,阿鲁尔又当时昏迷着,便没来得及提审他,是以这才未能认出他来。

此时见卫兵确认了阿鲁尔的身份,这才算真的放松下来,将手中的枪口垂下,阿鲁尔心中大松了口气儿,只觉得后背一阵冷飕飕的,却是刚才那一霎那,已然出了一身的大汗。

然而就在双方都松懈下来的当儿,忽然伊利耶夫斯基猛地脸色一变,霍然再次举枪对准了阿鲁尔,大叫道:“不对!你在撒谎!”

所有人都是一惊,正要上前的几个卫兵也嘎然止步,慌乱的又举枪瞄准。

阿鲁尔差点没当场吓趴下,心中暗暗咒骂着,面上却哭丧着脸叫道:“将军,将军,哪里不对了,我没撒谎,真的没有。”

伊利耶夫斯基额头上沁出冷汗,死死的盯着他,冷笑道:“肮脏的野蛮人,你休想欺骗我!你说你是牧民,可这附近百里之内都是人烟罕至之处,什么牧民会在这里放牧?迷路,哼,迷路能一迷百里吗?还有,你竟然能听得懂我刚才吩咐卫兵的话,那可是我们东斯拉夫人的语言,并且是属于军中特有的名词。你一个普通的牧民,是如何能听懂的?”

阿鲁尔面色微变,他猛的省悟,刚才一不小心,在伊利耶夫斯基放松下来,随后说的一句“收队稍息”时,自己也露出了释然的神色。没想到这个伊利耶夫斯基竟然如此敏锐,竟从这一点微小的细节中抓住了破绽。

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为,自己是从对方的神态上和动作中感觉没事儿了,这才做出的下意识的反应。至于普通牧民迷路的迷的一迷百里,自己大可将那些黑袍人拿出来顶锅。只说自己被他们抢光了牛羊,自己逃命才慌不择路跑到了这里。这也正好符合自己被他们所救的事实。

这番解释,七分真三分假,又蹦出个神秘的黑袍人来,想必在这种紧要关头,这些罗刹人应该更关心里面的变数,不会再对自己这样孤身一个小人物关注了。

果然,当伊利耶夫斯基听完他的解释,脸上若有所思,神态稍稍缓和下来。

正当阿鲁尔悄悄的松了口气儿之时,伊利耶夫斯基却又微微一皱眉,冷声道:“还是不对,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,那么你能不能解释解释,你为何现在站在这个地方?哼,你是想从这里窃取食物和马匹吧。”

阿鲁尔心中大惊,情急生智,连忙毫不犹豫的点头道:“是,睿智如您,我的行为逃不过您的眼睛。我确实是想来找点食物和水,您知道,我之前晕倒了,我饿极了,也怕极了。我不知道这是哪里,又将面对什么样的人和危险。我只想回家,只想逃回我的部落中去。这没有错,不对吗?这位将军,你们眼下这里显然面对着巨大的危险,求求您,发发慈悲,放我走吧,我只是个普通人,帮不上你们什么,也不会对你们产生任何威胁,求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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