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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4章:羊会吃人的 (第1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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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们出使是为了什么?”苏默一句话,让扑过来的老于冕戛然而止。

“为了什么?当然是为了完成皇命!”老于冕昂然回道。

“皇命是什么?”苏默再问。

老于冕瞪眼:“圣上有旨,局中调和亦不刺部与达延部之矛盾,商议亦不刺部驻地事宜,收并或获取等值收益以弱蒙古。”

“宾果!”苏默打个响指,起身将老于冕按下坐了,又亲自斟了碗热茶递过。

老于冕吹胡子瞪眼睛,却不好伸手打笑脸,只得气哼哼接了。忽然省悟道:“何谓冰……冰果?”

“哦,那个不重要。”苏默耸耸肩,“好吧好吧,别瞪眼,就是你说的对的意思。”

于冕一窒,指了指他说不出话来。

苏默将他手按下,自己起身在室内踱了几步,忽然回身对一干人轰道:“都出去,我有话单独跟于老大人说。”

众人一愣,常豹却果断转身,拉着自己兄弟当先而出。胖爷想了想,也转身而出,却招呼魏氏兄弟在门边站了,自己一个纵身,飞身上了房顶,盘膝坐下。

其余众人这才猛省,纷纷涌出屋外,各往四周散开,将整个馆驿暗暗围了。

屋内,于冕瞪大眼睛,惊疑不定的看着苏默,迟疑道:“何以如此?”

苏默摆摆手,正色道:“老于,我且问你,咱们收留亦不刺也好,调解也好,究其本意是为了什么?你别说什么为了仲裁啊,我不是达延,也不是旁人,不需要忽悠。哦,忽悠就是骗,就是蒙的意思。”

于冕又是一窒,这小竖子,说话忒不留口德。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,倒也不再计较这些旁枝末节。略微沉吟了一下,扭头看了看一旁扶着自己的顾衡。

顾衡微微点头,于冕这才深吸口气,低声道:“这有什么可问的,莫非你真个不知?不过削弱二字罢了。若能借此令其内乱,则大善。”

苏默摇摇头,于冕不由皱眉,“怎的?”

苏默道:“不怎的,我的意思是,您老还是看的浅了。要我说,最终彻底解决北方边患,才是根本意义。”

于冕气结,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,发出笃的一声,低哼道:“老夫当然知道。然而这岂是一蹴而就之事?不对,你别打岔,你先前何以敢那般妄言?真要作死不成?”

老头想起前事又怒了,胡子都翘起来了。

苏默眼中闪过一抹温和,这老头儿现在的怒,倒是显得真心待自己了。却远比当初不愠不火的,直接跟自己冷处理,让自己跟在身后吃屁的强。

当然,这也是经过了这段时间,发生了好多事儿后的结果。这老头不是坏人,就是有些傲气清高,苏默自然不会真个跟个老头儿计较。

“老大人啊,你觉得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苏默狡黠的冲老头眨眨眼,脸上露出戏谑之色。

于冕一怔,上下打量打量他,露出若有所思之色。是了,自己只顾着着急上火了,却全忘了这小竖子贼精贼精,哪是个肯吃半点亏的?更不要说明摆着要顶那么大个的雷的。话说那雷,便是于冕都不敢去碰,一个不好,那真是要粉身碎骨的。

“你,你究竟何意?须知人言可畏,众口铄金…。。”于冕迟疑着劝道。有了前面几次事儿,老头儿现在看这小子真是蛮顺眼的,真心不想他出事儿。

苏默笑笑,伸手拍拍老头儿的手,起身又给老头儿续了茶,这才诡秘一笑,嘿然道:“老大人,咱们做这么多,费这么多心力,所为的不就是解决这北方边患吗?小子之所以敢放胆直言,拿河套做法,却正是给蒙古人挖下一个大坑,欲要毕其功于一役,彻底解决这北方之患。若得成此事,你说,咱们回去后,陛下还会怪责吗?”

于冕豁然一惊,蹭的站了起来,激动道:“当真?”

苏默呵呵一笑,过来扶着他坐下,重重点头:“当真!”

于冕连连说着好,颤颤的坐下。想了想,却又迟疑道:“计将安出,可得闻欤?”

苏默呲牙一乐,欣然道:“无妨,此乃阳谋。只要这事儿达延应下,便再知晓也只能乖乖按照咱们想的去走,欲罢不能了。”

于冕连说好,催促他快讲。忽然又示意打住,让顾衡去门外看看,不可使人靠近四周。

顾衡应了,待要去,苏默伸手拦住,笑着指了指上面:“老大人放心,眼下四周便连只苍蝇也不能靠近的。”开玩笑,别说胖爷早已有所布置,便单苏默那神鬼莫测的上帝视角,这世上再无一人能瞒过他的神识。

于冕省悟,这才放下心来。

“千年已降,北方草原大漠,一直就是中原之患。前有始皇帝建长城以阻异族铁蹄,后有汉武之卫、霍犁庭扫穴,直到前朝宋室暗弱,最终使得野蛮得逞,肆虐中原,汉儿竟沦为四等,始有我太祖高皇帝起于草莽,三十载南征北讨,驱除鞑虏、靖清宇内,还我汉家衣冠,开创我大明一朝。”

苏默起身,在屋中一边慢慢踱步,一边缓缓讲述。当说到朱元璋开创大明之时,于冕、顾衡尽皆面现激动,起身恭立,以示尊崇。

“然,成祖以后,仁、宣慈厚,以仁孝治天下,固然得传美名,却亦使得异族得以喘息修养。直到天顺,殆有土木堡之耻,再至成化,我大明内弊丛生,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。此,固然是兴衰交替,却亦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。”

于冕、顾衡听到此,都露出思索之色,缓缓点头。

苏默踱了几步,又道:“是以,默纵观千年以来,中原强则异族弱,然强时偏又拘于仁圣之道,期其于感化知恩之心,又或碍于草原广漠,难以犁庭扫穴,终至功亏一篑,始终不能一劳永逸;而一旦盛极而衰,太阿倒持,顷刻间便是刀斧加身,乾坤倒悬,此中血泪,历历在目,罄竹难书。或有问,不能尽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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