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历史 |

第836章:又见飙戏 (第1/3页)

加入书签

几乎是不约而同的,两人同时低下头,避开对方的目光。然后,一个默默的爬起来,一个转身低低的吩咐下人重新将小轿抬了起来。再然后,各自默默的错身而行,各奔东西。

从始至终,除了刚一开始的对视错愕震惊之外,两人都相当默契的谁也没多说一句话,没再向对方看一眼。

一个是当朝三品大员,堂堂的礼部员外郎;另一个则是凶威赫赫的大内内侍监的掌事大太监。这样两个身份的人,却都穿着普通人的打扮,又走在这偏僻的巷道中……。

好吧,都**是老司机了,很明显啊,哥俩儿谁也别说谁,肯定都是在做一些隐秘事儿,不想被人看到、知道。既如此,相见争如不见,大家还是相忘于江湖吧。

至于说各自心里如何想……。李广离去时,低下头去遮掩的兜帽内,目光闪烁着凶狠的光芒;而傅瀚则在走出老远后,这才回身默默凝视了一眼,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。

作为一部主事,在这几乎遍地都是王公贵阶的京中,六品官儿显然完全不够看。所以,张彩家的府邸,便也就显得不那么辉煌了。这是张彩心中的痛,也是他很少在自己家中招待朋友的缘故。

所以,当傅瀚来访的时候,并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。从宅子的侧门连人带轿都进了门里后,傅瀚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儿。

“郎君这便请随老奴来吧,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。”张府管家笑眯眯的抱拳道,微微躬身伸手,向里邀客。

傅瀚乜着眼瞟了他一眼,脸上微微涨红,袖子里的手不由的紧紧攥起。

这个该死的奴才面上虽然一副恭敬模样,但那眼神儿分明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不屑。一个狗奴才,居然也敢对自己不屑,这让傅瀚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耻辱。

**,且等着滴。他垂下目光,暗暗在心中发狠。果然是什么主子,就有什么样的奴才。张尚质就是狂傲跋扈之徒,他这家人果然也是如此。连堂堂当朝三品大员都不放在眼中,哪怕自己此来是有所求的,可你一个奴才也敢如此,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?

不过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,他又不禁有些泄气。**亲自送自己的女人上门,怕是满天下再没有这么窝囊的了吧。如此说来,被人鄙视不屑,也算是自作自受了。

心中这般暗暗劝慰着,但那股羞耻感却怎么也发散不去。一路便低着头默默而行,他那小妾自有张府下人送往后院安置,从此便再也与他无关了。

待得过了两道门,一路又沿着回廊而行,约行了两刻钟光景,穿过一个拱门,那张府管家这才停下脚步,便在门口站住,转身笑道:“郎君请,我家主人便在此处了。”说罢,略施一礼,也不待傅瀚说什么,只是微微一笑,自顾转身去了。

傅瀚又是一阵的握拳恼怒,额头上青筋都微微崩了起来。这是赤果果的轻视了吧?

他这般想着,缓缓闭上双眼,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。好半天,才终于将情绪稳定下来,睁开眼来自嘲的一笑,这才略整束了下衣冠,抬头挺胸,迈着稳健的步子,缓缓穿门而入。

入的门中,迎面便是一个大厅。厅门前台阶上,张彩一身居家员外袍,头发则随意的挽了个簪,就那么披散着,倒是显出几分不羁飘逸之态来。

眼见的他缓步走来,脸上顿时露出笑容,老远便降阶迎来,抱拳笑道:“曰川兄大驾光临,彩不胜欢喜,真真蓬荜生辉啊。”

傅瀚目中沉了沉,随即也站定抱拳,笑道:“尚质贤弟这可不是骂我吗?我一介俗人,冒昧而来,却当得什么大驾?倒是贤弟这般模样,飘飘然甚有仙人之姿,但愿没有被我这俗客亵渎了才好。”

两人互相一顿鼓吹,同时哈哈大笑。张彩上前两步,把臂相邀,直往厅里走去。

待得到的厅中,分宾主落了座,自有下人奉了茶上来。张彩举盏相邀,两人各自饮了,这才放下茶盏说话。

张彩笑道:“曰川兄便是讲究,竟亲自送小娘子过来,真重诺守信之士也。此情此谊,彩既敬且佩,日后或有所助,必不敢辞。”

傅瀚脸颊微微抽搐,心中大骂不已,这特么不是当面打脸吗?张尚质这**,如此嚣张,早晚一日,吾必报今日之辱!

心中骂着,面上却不得不作出一副笑脸来,虚应故事。又再随意客套几句,这才说起此番来意,却是将那尴尬事儿抛开,一字都不在提。

张彩心满意得,既得了便宜,便也不再去讥讽刺激他了。实话说,当日眼见傅瀚有耍赖之意,他着实是恼怒不已,发誓定要找机会给他好看,也让他知晓知晓,他张尚质的手段。

也正是如此,这才有了方才那般明刺暗讽。不过他终归是个有分寸的,这其中的度却是拿捏的极准。如今见傅瀚等若是彻底低了头,得意之余,便也不再为己甚。

“……。如今朝中气氛颇有些诡异,天子似再有重新启用传奉官之意。那苏默原不过区区一童生,却连番恩宠,竟而一跃与大夫同列,此深为我等之耻……”

“……又如今边地不靖,蒙元嚣狂,携干戚耀威,朝野震惊,百姓不宁。殆始之由,莫不是因那苏默而起。当此之时,以贤弟大才,不知可有以教我?”

张彩手指轻轻敲着案桌,轻阖双目,听着傅瀚在那里云山雾罩的说着,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。

这傅曰川草包一个,空有大志却无担当。不过只是一点激荡,便如此惶遽失措,草木皆兵的,真可笑矣!偏其人还好面子,虚伪的想要维持那份可怜的自尊,弄出这些把戏来他面前表演,岂不知他越是如此,自己便越是看不起他。倒不如大大方方敞开来谈,还倒能让他高看几眼。

既如此,自己便索性陪他耍耍,且看他如何应对。这般想着,待到傅瀚话音落下,略一沉吟,才道:“兄谬赞多矣,彩何以敢当?倒是曰川兄为国忧虑,心怀天下万民,此番情怀,彩深敬之。至于说眼下情形嘛……。唔,却不知兄又是什么高见?”

得,皮球又踢回去了。你问我何以教你,那你先说说自己的高见呗。这话没毛病,想从别人那儿得到什么,首先你自己得拿出点东西来不是。可问题是,傅瀚问的根本不是那明面上的事儿啊。

那苏默便再如何得宠,左右不过还只是个没职衔的虚官儿,哪里需要他堂堂三品大员去关注?

傅瀚见他装傻,气的牙痒痒,偏不好直说。没法儿,这出戏既然是他先开了慕,那便唯有暂且继续唱下去了。

是以,他假作沉吟了下,随即慨然道:“想昔日成化土木堡之变,外有强敌压境,内有奸佞乱为,一如今时光景。幸有忠肃公挺身而出,不畏强梁、不避艰险,力谏曰‘社稷为重,君为轻’!而后奋不顾身,终退强敌,保的我大明社稷周全,此正吾辈楷模也!为兄不才,当效法先贤,素清正本,使天下复归清明。区区微愿,贤弟以为如何?”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